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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近今夕冬至吃食

发布时间:2023-3-26 11:30:16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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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阴着,不想逛农贸市场。踅进家附近的那个超市,一个不算大也不挺小,生活物资一应俱全的超市。机灵的商家在显眼处摆放着做活动的饺子皮和冻汤圆,还有许多配套的至日食品。才发现,哦,原来又到了冬至节了。

在这个省会城市,冬至日人们的饮食习惯,大体上不外乎两种:吃饺子、吃汤圆。大约是北方来的喜爱饺子,南方人吃点汤圆。也有不少人冬季进补,买一腿羊肉回家炖了吃的。

在冬至的饮食上,我似乎非鸟非兽。近些年,我基本会在冬至当日或者前几天,在超市买冻汤圆,也买饺皮肉馅,因为这几天超市这些食品供应量大,物美价廉,比平时划算不少。冻汤圆放冰箱里,除冬至当天早间煮上一锅,平日里作偷懒的早点也很方便。至于饺子,反正平常也吃一点,就着节日,晚饭包一顿,找点仪式感。或者,在自然和人文都相对正常的年份,冬至这一天的晚饭,多是一群亲友围坐在某家火锅店桌前,把酒夜话度过。当然,这样的日子,百分百的店家在席间都会免费给客人送上一碗煮熟的汤圆,笑呵呵地说:送给大家吃的汤圆,祝各位“冬至圆”!看来在南方,多数人认可的冬至必食之物是汤圆。当然,近年也有北方人在此地开餐馆的店家,在冬至日给客人送饺子吃的。

不论我如何回避去想过去了的曾经,和远去了的儿时故乡,如今不无论吃汤圆还是饺子,我都没有过冬至节的感觉。头脑中根植的,依旧是少时在故乡的吃食。吃着嘴里的,心头,每年都挑着故乡冬至。

忽然想到一些逻辑。

人类最初从居住的山洞,下到依山傍水的陆地,然后渐渐聚落为村庄。商业的发达是很久以后的事。商业推搭起了城镇、城市,也逐步把人的思想注入了经济利益。人们渐次趋向城市,城市就更加壮大繁华起来,而居于其间的人,则进一步孤立起来,孤独开来,焦躁也随之而来。人们在忙碌的城市生活间隙,复又向往农村、向往自然,有人还专门到始祖们住过的山洞走一走看一看。其实,人们得承认,人类的基因里,自然的、乡村的成分还是多一些。每一辈人,走的大体上还是上辈人的路,无论奔多远,总要抽空回溯初始。

故乡人管冬至叫冬至节。时令已进隆冬,唯吃食能应节令。吃的有几样:米糕、包子、糯米饭、素汤。并非几样都吃,吃啥为主看情况。

米糕是最麻烦、最有仪式感和最少吃的。首先要家里条件稍好:缸中有米、罐中有糖、妈妈有闲。还要一家聚齐,否则糕蒸出来,两三人吃,冷冷清清,不如不蒸。蒸糕繁琐。我们家过冬至蒸米糕基本是分田单干以后的事,并且正好节逢周末,那时缸中有了米,罐里有了糖,上学的教书的也返家了。日子过开,妈妈的眉头也上扬了,只是苦了她:头天后晌就要泡透糕米,然后用竹笊篱将其捞滤在筲箕中晾干。挨晚,端着米到隔壁范家,借用他家院子里的石臼,用杵棒摏呀捣呀的,直到米面彻底过黄丝箩筛极细,端回来摊晾在小簸箕中待用。后来也有加工坊替人电磨米糕粉的,但那样做出来的米糕,总不如手工摏的好吃地道。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妈妈就起来了,进厨房,天寒地冻中开始全程纯手工蒸糕。

首先要往米面中参水加糖。糖是白糖,量多太甜,少了味淡;水是井水,多了结坨搓不开筛不下,少了米糕太干不好吃。这些全凭经验。然后就要反复揉搓,揉得越透,糕越好吃。之后过细筛,接着装米面进甑子,甑子必得木甑。一层一层放进去,中间还不时来两道好看的“腰”—用颜色、橘皮薄荷红糖粉撒成的一两道隔层。之后“打糕”——就是用一把特制的,长把,椭圆型、无刀刃的铁片“打糕刀”,将糕面划成一块块薄薄的长方形。这个过程看似不难,但必须平心静气,低头细作,一气呵成。手若重了,米粉被带出,手过轻则打不到底,要一直弯腰打糕,还要不时用一块细麻布揩去粘在刀上的米面。然后上锅蒸制,锅是大铁锅、要配透气性好的草锅盖,锅底烧旺柴。大约半个小时,起锅揭盖。趁热,每块糕正中点上红彤彤的十字形颜色,红红火火的一甑糕就出来了。这个是米糕中的“干糕”,另外还有上红糖头的水糕、皮面铺满喜庆红色的四方糕、菱形的尖角糕等。这诸多种类的米糕,冬至居家蒸制时基本不去全蒸,多半是蒸一甑干糕,或者最多就是干糕和水糕各一半。这时候才出锅的米糕,流着口水也不能吃,还要先拨出一盘,再配两杯茶水,先端到祖先案子前g供过,然后在大门前泼了水饭,老祖宗吃后,小孩子才能吃。

像那些花样众多的米糕,往往是有特殊需要的时候,专门蒸制的。比如过去村子里哪家的小孩子满了周岁,是要一家一家去送周岁喜糕的。周岁日,主妇背着娃娃,手里提个竹提箩,提箩里一个印花搪瓷小碟子,碟子旁边是几样备物:干糕、水糕、红糕、尖角糕,还有包芯白饼和小红酥饼小巴它。提箩皮面盖一块漂亮的印花羊肚子毛巾。送糕一般都在村里人烧火做饭时段,或早或晚。去到这家门口,主妇便将提箩搁在这家大门的门墩上,拿出搪瓷盘子,提箩中食品各装两枚进去,彩彩圆圆的摆一盘,然后就笑呵呵地进到院里,按娃娃的称呼给人分享喜庆:周奶奶李大嫫,我家小妞今日周岁长尾巴了,送盘糕来给你家吃!主人家闻声,笑逐颜开从厨房跑出来,边收喜糕边夸奖娃娃快长快大,手头方便的,顺势从兜里掏出三毛五毛塞到娃娃手里:买个糖吃!也有人,从饭甑子底下,捞个苞谷给娃娃吃。主妇在欢声笑语中又转战第二家。再有就是,过去村子里年轻人订婚,也是要送喜糕的,用此方式宣告某两家即将结为亲家,和即将的男娶女嫁,送的种类与周岁一样,只是订婚送糕范围更大,送的人,往往是主人家请来的至亲。收了喜糕的人,都要务比请送糕者带去恭喜和祝福。过去在村里,常常看见这样送喜糕的人走在村道上。一些长辈,关心村中哪家的适龄青年婚姻,也多委婉问道:哪天吃你家的喜糕了呀?

如今故乡人过冬至也吃米糕,因为,糕者“高”也,取蒸蒸日上之意。只是,基本没人亲自在冬至这天天寒地冻中蒸糕了。村里有位蒸糕能手,就是住在我老家巷子底部姜家院子的钟莲表嬢(我曾祖母是这个院里的人)。姜表嬢个子高挑,浓眉大眼,年轻时是美女一枚,做人大大方方,做事干净利落,她总结提炼了故乡人蒸制米糕的精髓,做出的米糕远近闻名无人不赞,多次在本州的美食节上夺魁,几次上了央视的美食节目。不少久居乡里的人家和离乡多年的游子,逢年过节和婚丧嫁娶都要去寻她的米糕。于是,已经儿孙满堂吃穿不愁的她,打理出了一套完整的家庭式米糕制作工坊,她的米糕不用上街卖,而是需要者提前预定,乡里亲朋有求必应。哪家要办事,提前三两天预定:哪样的要几甑,到时候热腾腾的端来就行。她做的米糕也被旅居他乡的游子带到全国各地,也有的,直接搭上物连网快车飘洋过海。当然了,逢到节令前头,姜表嬢自会沟通邻里:冬至给你家准备一斤糕嘎?东狗爷,今年你家在马场开铺子的给要点呢?等等。过节这天,邻居走到她家取来便是,一斤几块钱,好吃又方便。

米糕始终是乡人的最爱。久居乡里的人有时嘴上不承认,说糕嘛也就那样,不好吃也不爱吃。但遇到红白喜事过年过节,意义积极的米糕必不可少,等到热腾腾的一盘端上桌,没人不爱。离乡多年的游子更是喜爱,允许自己说故乡米糕不好吃,但绝对不许别人说不好,每次回家,总要找到老字号的店里买上几斤,以解乡愁。

故乡米糕我是会做的。自小跟着妈妈打下手,后来年龄渐长,寒暑假里,大人们在田间地头忙活,我也常常独自个蒸一甑地道的米糕出来给全家人吃,那味道口感,还算得上乘。如今在外乡是早已不做,土锅土灶木甑草盖都不具备,还有故乡的米、糖和井水全无。也就只有遇逢年过节回乡,再去吃。外乡过冬至,就更吃不到了。

故乡冬至节也吃包子,只是吃包子的时候多半就不会再蒸米糕了,否则也太繁琐费事,还有就是粮食还不太充裕的时期,包子比米糕,还是相对要简单一些。包子分甜咸两种,或者说是肉包和糖包,做法与外地的也有差异。

节前头晚先把面发好。发面用的是土法,甜米酒作为发酵引子,到第二天揉面时再加进小苏打,乡人叫发粉。其余不同主要在馅料上。肉包的馅提前炒好,用料有:磨肉、绿豆芽和小香葱。糖包馅:红糖粉、少量白糖、干薄荷粉、干橘皮粉,也有人家再加点油进去。包和蒸的方法就差不多了,只是用柴灶铁锅草锅盖蒸出来的包子,口感是要好些。大人蒸包子时小孩子打下手,多少有些玩的成分。常常一人拿一个面团,揉啊搓啊的过瘾,然后“蒸馍馍”。我们那儿说的馍馍,是指用面粉做成的类似馒头的各种漂亮玩意,一个大寿桃啦、一朵牡丹花啦、或者一直小鸟,诸如此类。馍馍常在建房竖柱“丢馍馍”,或七月半祭祖摆供等时候用,更多是装饰功能,但非常好看,小孩子都喜欢。所以一旦我们有机会把控面团,我们就想自己蒸馍馍。按照自己的构想,捏出一个鸟的造型,完了还拿来剪刀,将鸟翅剪出细细的羽毛出来,再拿来两粒黑黑的花椒芯子,做鸟的眼睛。双手捧着“鸟儿”小心放进甑子,然后赶忙往灶里添柴,想象着甑子里的小鸟正在一点点膨胀呢!等拿出来,给包子点颜色时,要给我的鸟儿脑门正中点颗红点点,然后捧在手里玩个够,然后才一点点把它吃了,吃的时候,还要省着点儿,先吃尾巴,再慢慢吃翅膀和鸟嘴!然而结果是,揭开锅盖,我的“鸟儿”成了个四不像,一条的扒着,像蛇和蜥蜴的近亲!完了就不再管它,也对自己长大后能做出漂亮的馍馍没了信心。现在,我也时常蒸包子和馒头当早点吃,但我捏的那个包子形状,实在是见不得人的。

说到面食,过去故乡人的最爱和最常吃的,是一种叫做“汽水粑粑”的饼。那东西不难做,口感也不错。面粉用的是当地自产的小麦粉,无需提前发面,临吃时到面缸里舀出面来,加发粉加水,揉成稍稍干一些的面团,面团最好多揉一会儿,然后把面团团圆了,再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一个大圆薄片。灶里烧火,干锅烙饼,待两面略脆,饼起锅,锅内置蒸架,架下加水,面饼置架上,盖锅盖大火焖十多分钟,一个泡泡大大的汽水粑粑就成了。掰一块,蘸点乳腐酱菜,挺爽口,若再配一碗自己打的酥油茶,就更神了。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爱吃的餐食,往往吃这个,我都会撑多了。这样的面食,并不难,过去农忙时,我在课余也常做给家里人或者来帮家里干活的人。这个技巧,一直还伴在身边。

现在乡人过冬至,除非家里人特多特热闹,也少有人家在这一天一大早蒸包子了。包子要吃,直接买了来就行。我们吃得最多的,是邻村花树村人老邓做的包子。老邓并不老,四十多岁的一位女士,只是乡人对小辈和平辈人的称呼,不外两种,一者前面加“老”,另一前面加“小”。至于加什么,就看一开始人们觉着顺口或差不多就行了。她本人是花树村土生土长人,我估计本不该姓邓,因该村鲜有人姓邓,估计是小时候“查八字”,拜祭了一户姓邓的人家。老邓特勤快能干,平时田里园里打理得规整,她还是个“厨子”,邻里八村有红白喜事,常常请他去做厨。不做厨的日子,她就在家做一大排场的“锅头”,什么焦肝血饭粉蒸酥肉芸豆扣肉香酥等等,外加几蒸笼的包子馒头。第二天一早运到她家旁边的小菜市场去卖。她做的包子馒头用的是土法,口感比别人家的好很多,别人卖一块五一个,同样大小她卖两块,但若是去得晚了,要买也没了。所以常常,我们要头天就到她摊位上说:老邓,明天给我留五个糖包,记得嘎!冬至前,自是好几天前就要与她说好的,并且不放心,每天还要去提醒一遍呢!到头天,她会说:明早你也来早点,不然要呢人多了,我怕是留不住呢。

记事起,早年的冬至中午,我们家吃得最多的是糯米饭,外搭一锅素汤。那时爸爸妈妈都在农业上,大家普遍都穷,加上我们家成分不好,极少能领到救济粮,常年吃不上几顿白米饭,经常是很少的一点米饭,要掺进许多的苞谷面做成的“面果儿”,口感很不好。至于米糕和包子,那是后来的事了。那时每年队里分的粮食中,总有几斤糯米,这为数不多的几斤糯米,自然是要当金拾宝的算着吃,其中冬至节这天,我妈就到存糯米的米缸里撮出够一家人吃的糯米,泡软了,然后用罗锅焖成糯米饭来吃。吃的时候,加一点凭票供应买来的白糖,或者有的年份,家里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瓶蜂蜜,用蜂蜜拌糯米饭吃,就更好吃。我们一人要吃几碗,直到腻得赶快舀一碗素汤吃下去才歇碗。

记得哥哥上高中时,有个赵屯的住校同学,人长得红红白白子子弟弟,有一副好嗓子,晚会上唱歌很好听,人都溺爱的叫他“小赵屯”。小赵屯与哥要好,高中几年,每年冬至的中午,哥都带他来家吃饭,我们一家也习惯了与他一起过节,甜甜的糯米饭,淡淡的素汤,是那几年我们不错的记忆。

吃糯米饭必要配一锅素汤。素汤是乡人对一种专门煮的汤类“杂熬菜”的专称,除冬至外,大年初一中午也吃。冬至头天到自家菜地里拔来白菜、青菜、胡萝卜,还要备上洋芋、芋头和饵块,饵块在日子最艰苦的时候便缺席了。食材拣好洗净,白菜青菜只要菜帮子,头晚全切成细条状,然后入夜放到天井里或小厦上,能接到夜霜的地方。这样的蔬菜,本来在地里已经了霜,再加上一夜露霜,第二天稍微一煮便很耙烂了,煮时只放点植物油和盐,所以叫素汤。吃的时候,按口味各人再放点油辣子,在吃过腻腻的糯米饭后,就辣爽舒服多了。

普遍的南方人在冬至吃的汤圆,以前我们那里不兴吃的。我们吃汤圆要到正月十五,我们叫吃元宵。到十五,年味尚未尽,但大人们该干啥干啥。早年,有可能在自家地里随变做点活,后来开放了,大人们或许就去赶天子庙会去了。那时的小孩没有如今的娇惯,会做事的人在家里都要找事做。记得有好几年,快到做晚饭时候了,家里就我一人。那时大概吃的虽不丰富,但不太成问题了。于是我翻出家里的干黄豆,在大铁锅里微火炒熟,挪出笨重的石研臼,把黄豆摏细,再到木头柜子里拿出红糖,细细地切了,拌跟黄豆面,再到房檐下袋子里找来干薄荷叶和干橘子皮,同样弄碎拌入馅料中,末了拿出猪油(或过年宰鸡炼的鸡油),所有食材拌一起,然后一个一个搓捏元宵芯子,芯子好了,就撮来糯米面开始和皮。一切准备就绪,灶膛烧小火,单等父母家人回来,就可以包元宵吃了。这种自做的元宵,大大的,一小碗至多能装三个。我们一般吃三到四个就饱了,村里劳动力最强的壮汉,有人能吃下十二个。回想起来,那时的我还是挺董事自觉的。

老家冬至吃食多在中午,那时处得最为要好的人家还要互送食物,主要是当天早上主妇们蒸的米糕和包子。我小时候,我家的房子被非法没收做了农场,我们住在离本家族稍远的范家冲冲,这类乘热吃的食材也就不穿村走巷的送到自个本家了。我家是和住在北门里的老友爹家互送。老友爹家与我家算世交,老爷爹年轻时师范毕业分配到碧江教书,那时因为受伤落下严重的脑震荡回家休养,我爸爸是正上师范时参了军,转业后先教书,后来政治运动受家庭成分牵连回乡务农。两男主算是当时的返乡知识分子,两家的三个小孩又性别年龄相仿,我哥和老友爹的大儿子就打了老友,两家成为干亲家关系,来往密切。老爷爹平易近人,写得许多格调不错的律诗,还拉得一手好京胡,唱得一腔好京剧。那时晚上和农闲,我们常常跟随大人到老友爹家玩,因老友爹每月定时有工资,他家条件比我家好了不少,每每去到他家,他总想法子给我们找些好吃的。加上他们家的院子也给打理得井井有条,花园是花园秋千是秋千,我和他家二姑娘阿珠等同龄人,闲时多在他家院里度过,唱歌跳舞扮家家,都是美好的回忆。相处融洽的一群大人也常常在晚上到他家聚会,除过不谈政治,他们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畅叙,有时各人拿出乐器吹拉弹唱。他家院子西北角的厕所和猪圈小院里有棵鸡血李,我们年年都能吃到好几个。逢冬至端午等节日,两家就互送我妈和老友妈蒸的包子或米糕,有时他家的先出来,阿珠就先送来我家,有时则我先去到他家。后来我的这位多才多艺的才子老友爹,在儿女长大纷纷离家、加上他的疼痛越来越重,他在孤苦中选择了自行了断。那时,我已出门在外离开老家,没参与他的后事,待我知道已是数月之后,非常惋惜。如今,他家的那个大院子,因为众多的家族成员,既不放弃又不去打理,早已倒塌殆尽,老友妈也伤心离开故乡。前些年,这个大院地基上还有人种了些蔬菜。近年,因要“创卫”影响观瞻,公家用一圈绿色的围挡把整块地遮了起来,便再也不见当年的院落遗迹了。

眼下又逢寒冬里的冬至,众所周知的原因,随天气变化笼罩下来的层层阴霾,有不少蒙在了人们眼前和内心。人们努力挣扎,欲拨开云雾见蓝天,然后要在风光明媚的蓝天下、旷野中去奔跑,跑向田野、跑向村庄,跑到那个山的垭口,去看山下浮水从远方流来的春汛,还有水面上纷纷飘落着的梨花杏花和桃花,挑花边落下的柳絮......兴许,柳树下,正有个乡野村夫在卖着他的凉拌豌豆粉,旁边几个孩童,在尚未烧尽的地灰中,炮着带皮的洋芋呢!

人在潜意识里都有种本能,严冬里,努力栽花种草,期待某一天,现出诗意与美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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